翌日早朝,孙尚书之子在长宁候府赏花宴暴毙一事引爆朝堂,众议纷纷,孙嘉彦之流不遗余力要求长宁侯给个说法,长宁侯有口难言,除了寄希于刑部外,别无他法。

    此时,孙嘉彦双膝跪地,九T投地,双目赤红,呼嚎道:“请皇上为微臣犬子做主!昨日,微臣夫人与犬子受邀赴长宁侯府赏花宴,怎知席间忽然暴毙,经刑部一查,方知是受天仙子毒害,而那天仙子竟源自侯府后花园中的赏玩之花!昨日受邀人之众,偏偏微臣之子惨遭此厄,很难不让人相信是凶手的蓄意加害!”

    “皇上,犬子素来与人为善,从未与人结怨,他又怎会为人所害呢?”孙嘉彦言语滞涩,往后回头恨恨地望了长宁侯一眼,意有所指,咬牙道:“唯有因为微臣的缘故了!”

    众臣心中了然,彼此心照不宣,众所周知,户部尚书孙嘉彦与长宁侯向来不和,双方关系更是因为这次首归灾银贪墨一事更加恶劣。此番灾银一案,户部尚书孙嘉彦办事不利,其部下监守自盗,罔顾灾民X命,直接涉事官员一并重罚,长宁侯更是趁此次机会向盛帝重重地参了孙嘉彦一本,奈何,盛帝不愿重罚孙嘉彦,只扣了这位尚书大人几个月的俸禄便草草了事,长宁侯想要拉下孙嘉彦意图失败,孙尚书也不是个良善的,经此一事,双方越发水火不相容。

    而长宁侯此番J计不能得逞,想借这次赏花宴缓和彼此关系,往后再徐徐图之,哪成想,竟发生此等祸事!?实在是可恨!可叹啊!

    盛帝对两人的关系也是了解的,只是,长宁侯再怎么蠢笨,也不至于在自己府邸谋害孙天烨,这明显是有人嫁祸,可是,会是谁呢?想必,孙嘉彦也清楚,孙天烨之Si已成事实,脏水既泼到了长宁侯身上,他不借机重挫长宁侯,岂不是让他儿白Si?

    盛帝对此也颇为头疼,双位皆是朝中重臣,他偏帮谁也不是,索X便把球抛给他人:“太子,听闻你昨日也在宴上,你怎么看此事?”

    太子萧宸,出了名的德厚流光,高风亮节,让他说,不但众臣信服,想必那两位也不敢有什么异议。

    “回父皇,凶手是将天仙子粉末抹于杯沿,进而加害孙公子的,从茶杯的洗涤到献茶整个过程,共有一十八名奴婢接触过,这些人在侯府侍候皆有几年光景,外人加害或怂恿的可能X不大;只是,据侯夫人所言,此番赏花名单本没有天仙子,是侯府管家购花中,一漠北花商极力所荐,这是一个疑点,而且,若是侯府有意加害孙公子,侯夫人又怎会领众人去观赏天仙子呢?依儿臣愚见,此事另有隐情,怕是要再仔细查探,不可轻易定罪。”

    众臣皆赞同地点头,太子所言有理,事有蹊跷,还是不可轻易给长宁侯定罪的。

    长宁侯闻言也是舒了一口气,太子这番话可是替他洗清了不少嫌疑,只是,总还是有些人让人不顺心的。

    “父皇,儿臣有不同的见解。”声音嘹亮,气势斐然,右跨一步出列,是二王爷,二王爷封号为“魏”,音同“威”,也是一位风流人物,只是脑子不甚灵光,至少在某些人看来。

    “哦?魏王对此事另有看法?”盛帝说这话的时候尾音微有些上扬,意味不明,辨不清是怒是喜。

    “回父皇,儿臣曾听过这样的一则故事。有个小贼,想去偷点东西来换些吃食,找来找去,他终于找到一户可以下手的人家,这家人的两扇门破破烂烂的,不费多少功夫,小贼就打开门进到屋里了。只是他东翻西找也没找到值钱的东西,叫他无功而返他又不甘心,过了一会,他发现在床头有一坛米,便寻思把这米偷走,只是,这坛子不方便拿,所以他就想把米放到自己衣服包起来,在他铺好衣服转身去拿米的时候,主人醒了,他偷偷把小贼的衣服塞到了被窝里。小贼拿米回来,发现自己的外衣不见了,又气又恼。

    这时,nV主人也醒了,听见房里有声音,便问丈夫:‘房里窸窣作响,是不是有贼啊?’丈夫回答说:‘我醒了半天了,哪里会有贼啊?’那小贼听到这样的对话声,赶紧喊道:‘我衣服放地上眨眼就不见了,怎么会没有贼呢?’这时的邻居全被吵醒,听到喊‘贼’的声音,纷纷过来抓贼,小贼来不及逃跑,最后只好乖乖束手就擒了。父皇,儿臣的故事说完了。”

    偌大的朝堂鸦雀无声,众人沉默,长宁侯更是气得脸sE铁青,孙尚书的脸sE确是好转了不少。

    有人唯恐天下不乱,偏还火上加油,“二哥,你这个故事的名是不是叫‘贼喊捉贼’啊?”

    魏王侧头笑道:“十一弟所言甚是。”

    或许有凶手故意如此明目张胆地yu报私仇,赌的就是人们觉得一般人决计不会这般作为的心理?谁又能说,这样的行为长宁侯做不出来呢?

    萧澈夹在两人中间,负手背后,未出一言半语,什么贼喊捉贼,狗咬狗的事,明面上他也懒得掺和,必要的时候,他倒不介意在背后“推波助澜”帮上一把。

    魏王爷和十一皇子一言一语明着把事挑破了说,只差指着长宁侯的鼻子说,你就是那贼,谋害孙尚书之子的凶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