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瞒心底蔓延出一丝痛意,密密麻麻侵蚀她的心。据说衡虚镜可窥见前世今生,卫瞒仿佛被钉在原地,失去的记忆翻然重现,卫瞒感觉心中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倾泻而出,一道刺眼的白光划过。

    卫瞒遁入黑暗,失重感席卷而来,整个人陷入短暂的昏迷,过了许久,她的感知得变清晰起来。

    卫瞒费力睁开眼,被眼前的场景愣住,眼前不是她熟悉的场景,而是个陌生的地方,她此刻站在茫茫雪原上,身临其境,仰头看着银碎飘落。

    周边是一片玉树琼花。

    冷,刺骨的冷意,侵蚀着人的意识。

    卫瞒有些迷茫,难道衡虚镜是把她送回了原身前世?

    卫瞒不知状况,她现在只是一缕孤独无依的残魂,只好走一步看一步。

    湖面结了冰,冰面泛着冷冽的光泽,上面倒映出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。

    卫瞒心里猜想,自己看见了原身前世的记忆,原身的前世会不会也像书中写的那样,结局早亡。

    卫瞒不知道,不知道为什么,只是心里难过了些。

    风雪交加,路又难走了几分,卫瞒不知自己身在何处,只好凭借感觉穿过雪原,索性她是魂体,足以支撑她涉过荒原。

    卫瞒飘了一夜,天色破晓时,才见到若隐若现的城头,城外是一片梅林,卫瞒认出这里是卓阳城,前世的卓阳城与今生并无差别。

    她无法触摸到这些人,只能看着他们,穿过自己近乎透明的身体,她就是个旁观者,看着人潮穿梭,穿过红尘,穿过茫茫岁月,最后归于尘土。

    卫瞒目光落到不远处,见到了前世的孟云关,冷峻的眉眼此时还青涩不已,正气浩然,眼中没有戾气。

    “师弟。”城门前,响起了一道明快的声音。

    卫瞒猛然抬头,与前世的卫瞒对视,穿过漫长时空,有什么东西仿佛在此刻重聚,一魂一人隔世相望,卫瞒感觉心在跳动,这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契合。

    她明白了,她是卫瞒,卫瞒也是她,她与她本质上都是同一人,无论哪个尘世,她都是松山派的大师姐。

    卫瞒走马观花,记起前世的一切,她眼里流光溢彩,有悲伤、难过、开心,释然。

    尘封的记忆像开闸的水,源源不断涌来,眨眼间,卫瞒融入了前世的身体,她抬头看着孟云关。

    孟云关回头,露齿一笑,眉间的冷意顿时冰雪消融,如沐春风:“大师姐,快来。”

    如今再见孟云关,竟是隔尘如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