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夫子于是只能感慨:“你这个水平,明年下场童生是十拿九稳,院试的话,只要不是道运不好碰上不对喜好的主考官,最起码一个秀才功名是没问题的。我这收弟子的道运倒是极好,一个九岁的秀才,另一个搞不好也是个十岁的秀才,这么说,为师该带你出去见见世面了……”说着徐夫子就凝思起来。

    木析一看自家夫子开始思考,就默默退下了,以她对夫子的了解,等她夫子回神还不知要多久,她还是先回客房休息吧。

    今年徐夫子已经过了乡试,成为一名举人了,也等着明年的会试。

    但会试在明年,这还不急,她要先给自家最出息的弟子找个接盘……咳咳,老师,徐夫子虽然很重视木析,但一直都没有收木析为弟子,一来她一早就看出这孩子日后绝非池中物,她当她的老师是阻了她日后的仕途,二来徐夫子对日后教导木析科举读书也是有心无力。

    别看徐夫子已经是举人了,其实她现如今也没什么好教导木析的了。木析的自学能力极强,加上有顾家的经书典籍,实际上累计的知识量已经不比徐夫子差太多了,木析需要的是一位知识更加渊博,日后也能庇护木析的老师,而不是她这个以后搞不好就止步于举人的老师。

    徐夫子感慨,寒门居然可能要出一位十岁的秀才,还是没有老师专门教导的,这在世家寒门教育资源差距巨大的现在来看多么不可思议啊。

    这些年她们江南一带有名的少年天才,哪一个不是世家出身?就连那些看起来好像是学院出身的学子,细究起来你就会发现,其实还是世家出身啊。

    归根结底还是教育资源的差距太大了,一些偏远地区的省份,甚至到了弄一套完整科举用的经书都极难,也不必问,那种地方自是没有什么世家存在的。

    徐夫子想,要让她好好想想,该把这个好弟子送给谁……

    临近大年,徐夫子让木析晚些回家,收拾收拾行囊,带着几个下仆和马车带木析去了隔壁县城。

    也幸好坐的是马车,走的是路更平的官道,短短三天就到了。

    木析疑惑的问道:“夫子带我来这干嘛?”

    徐夫子:“你待会儿可要乖些,夫子去拜访一位师座,她是我以前一次考乡试时的主考官。”

    木析一听就惊呆了。

    乡试的主考官,哪怕木析没进过官场也知道,一听官位就不低,徐夫子一个人家主持过考试的考生而已,还是当年没过乡试的考生,哪里来的脸拜访主考官啊?居然还是带着一个弟子去拜访主考官……

    木析脸燥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
    徐夫子自然不知道自家看起来乖巧的小弟子心理活动这么多,她敲了大门后恭恭敬敬递交了拜帖,然后被仆从放进了府中。

    府中园林很多,领路的仆从带着她们七绕八转的,终于带到了一处亭子。

    两个女人在亭中下棋。

    徐夫子做了个揖,然后默默站在一旁看棋。木析见状也乖乖行了个弟子礼,站在一边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木析是不懂下棋的。